【朱修】Amnesia

☆正文5000+的一发完

☆鲁鲁修醒来了,却也不再是那个鲁鲁修了

☆Amnesia=失忆症

 

<01>

    枢木朱雀第不知道多少次站在加护病房的玻璃窗外看向床上躺着的人——那人显然沉睡的已经够久了,却仍然没有醒来的征兆,偶尔对于外界的反应也仅仅是一些基础的反射,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应理来说,那人的身份、事迹、包括一些其他存在的痕迹都宣告了他沉睡的应该是在地下而不是在这里被看护着等待醒来;事实上,几个月之前他确实是躺在地下的,然而枢木朱雀却在几日后收到了魔女C.C.的拜托将他带回了日本的家宅里,并安排咲世子进行每天的看护,直到后来因为体质问题在长期不见阳光的静躺下没有抵挡住病毒的侵略不得不转入医院进行正规的治疗。

    枢木朱雀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针拖着沉重的步伐却已经基本和八重合了,这意味着他必须得和床上的人告别并抓紧去和部下汇合进行例行的晨会。不过,在此之前,他想,大概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告个别的吧。

    “虽然迟了几天,但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朱雀把额头贴上玻璃,感受着玻璃冰凉的触感:“呐,鲁鲁修,现在世界上无论各处都很和平,一切看似都像是你生前预测的那样稳步向前……偶尔的几次小争端也被超合众国的各位轻松地摆平了,Zero现在好像除了一个符号以外没有什么作用了。

    “你真的很狡猾,鲁鲁修。把我丢下,让我一个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娜娜莉现在过得很好,在修奈泽尔的帮助下处理政事愈发熟练了,科奈莉娅偶尔会过来陪她说说话,塞西尔小姐也会和她聊一些趣事,比之前更开朗了。

    “C.C.小姐拿着你的卡去环游世界了——托了娜娜莉的福,你的卡转到了她的名下才不至于销户——说是这是你欠了她的承诺的补偿,大概每过段时间会回来露个面的样子。

    “卡莲,黑色骑士团的各位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至少你在乎的任何人都比你现在过得更有人样。

    “算了,你大概也听够了我的这些念叨了。我走了。

    “记得早点醒来。”

 

<02>

    Zero的一举一动都是曝光在大众的视野下的,所以他不能存在任何的失误让对手有机会宣传Zero已经走下神坛的思想。公众眼中的Zero应当是完美的,不可战胜的,神明一般的存在。

    而扮演Zero的他,不能退缩更不能不顾一切地消失,别无选择只能把所有的软弱无力用面具遮挡,在谈判桌修罗场之中运筹帷幄,在仲裁决议中提请最为有效的执行方案,而在晚上回到巢穴后默默舔舐伤口。

    坐在谈判桌上座的Zero面无表情地看着政治家们为了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相互推诿问责扯皮,转而又为了刚通过的法案大放厥词试图挑起利益冲突者的争端,但真正为了民众考虑的实在少数,多半都是在想如何在这个名利场中多捞一点,面相是十足的狰狞丑恶,吃相更是叫人作呕。

    看看,鲁鲁修,你牵挂的这个世界还是病态的,枢木朱雀不由得有些阴暗地在内心讽刺到。

    所以半夜收到医院消息说藏在加护病房的“宝藏”醒来的时候,久久愣在了当场,他想,他无法用毕生所学的任何词汇任何语句描述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夹杂了失而复得、绝境中却猛然有一束光芒照进现实的无法描述的欣喜若狂,还是少年时期暗恋对象的突然回归的少女般的手足无措?

    游魂一般地扯了一件外套随便披上,遮上脸就打了车直奔医院,满心复杂地想着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少时玩伴。

    谁曾想——

    “你是……朱雀?”他曾经的君主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道。

    枢木朱雀夺门而出。

 

<03>

    朱雀拿着一份诊断证明书陷入了深深地挣扎中。

    病人:朱利叶斯·金斯利

    确诊:顺行性失忆症

    病因:病毒入侵海马体导致海马体受损

    陈述:根据简单问询,可确认病人对于记忆中的时间线仅能回溯到两年前;CT显示病毒对其海马体造成的损伤可确认。其他损伤待进一步确认。随诊。

 

<04>

    可以说,现代医学已经取得了无数的巨大成就,但仍然有着无数未解之谜,就像艾滋病的治愈,就像对于人脑的研究永远无穷无尽——人们推翻了前人的研究成果,却又有更大的谜团产生——而至今为止,完全治愈失忆症的可能性并不大,只能说是有改善的可能性。

    枢木朱雀茫然地看着医生嘴巴的一开一合从中倒豆子般地平静地阐述着病情,他现在的一切反应完完全全来自于条件反射,在被卡莲强行地押解到鲁鲁修的面前的时候,来不及调整情绪的他只能尝试露出一个足以和哭媲美的假笑,顶着鲁鲁修疑惑的目光说了句:

    “好久不见。鲁鲁修,欢迎回来。”

    三天后,和医生多次确认了鲁鲁修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不平稳特征后,枢木朱雀把鲁鲁修带回了家——无论怎样小心,在外面都不会比家里安全,至少身份暴露的问题不会产生,只要他能老老实实不出门就行。

    回家的路上,车里一直都是沉默无言的。

    枢木朱雀曾经试图挑起一些话题,以免场面一直这么尴尬下去,但最后都被鲁鲁修带偏拐弯到了关于他的身份的问题上来:为什么他不能在公众面前露面,他是不是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

    而对于这个过于沉重而容不得半点糊弄的问题——鲁鲁修还是一样的敏锐,记忆的损伤并没能伤到他从小养成的敏锐度——他很轻易地就能发现一些问题:比如在他刚醒来的时候见到的红发女人对他来了一个巨大的拥抱,感情不像是假的所以拥抱可以说的过去,就算是解释为他确实失忆了,但是如果只是一段很简单很普通的记忆是无法讲得通为什么她会对于他的过去三缄其口;而他幼时玩伴朱雀的态度同样奇怪的很,仿佛有着一些什么难言之隐,尤其是在嘱咐他千万不能随意出门的时候。

    在尝试了很多次寻求这个问题答案失败后,鲁鲁修也就很体贴地选择了放弃。

    而事实上,枢木朱雀很想告诉鲁鲁修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无法确认这么做是对是错:给对两年间记忆一片空白的鲁鲁修强行加上这一段沉重的过往是不是公平的,他什么都没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他是无辜的;而且现在的和平世界是完全是他所期许的,于私心来讲,他无法确认在骨子里实际很温柔的鲁鲁修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千古罪人,不管Zero Requiem 是不是真的实现了,没有切身体会过这段沉痛黑暗过往的他,究竟会做出一个怎样的举动。

    虽然这个结论看上去很圣母,但对于枢木朱雀来说,这是他一直信奉的,不管是不知者无罪还是看似很诡辩的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有人说过他过于理性,但从骨子上来讲,从他弑父、依然改变国籍的事迹就能看出,理性绝对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占据上风的,尤其是在面对熟人甚至这个熟人还是他曾经暗恋对象的时候,理性可能早就已经死于感性之手了。

 

<05>

    鲁鲁修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却熟悉的。

    这个居所其实是来自皇神乐耶的礼物,无论是里面的装潢还是细节设计都是完完全全地照搬了曾经毁于战火的老枢木宅:——这是鲁鲁修曾经和娜娜莉寄人篱下的居所,他对此印象极为深刻。

    触摸着楼梯扶手上的镌刻,他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小时候生活的一幕幕,却完完全全想不起两年前到现在他到底做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导致他的发小或者说他的暗恋对象还有他的朋友卡莲会完全不想提起。

    “鲁鲁修。”朱雀在身后叫住了他:“呃,我是说,你的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走到底就是,里面有独立的卫浴,换洗的衣服暂时先穿我的吧。隔壁是书房,你明天可以去尝试上网买一些。”

    鲁鲁修道了谢,在洗澡的时候还是思考着关于他身份的疑点,并想着明天可以尝试上网查查看,因为他刚才注意到他的妹妹娜娜莉并没有和朱雀住在一起,而按照医生的说法,他应该至少沉睡了好几个月,朱雀也顺利接了自己照顾,这期间如果娜娜莉不是朱雀照顾,不可能会有别人。由此可见,这期间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他暂时不可知的重大事件作为转折点,无论怎样,他还是想要知道真相。

    然而事实却没能如愿,而这点异常是直到朱雀早上晨练结束才发现的。

    正常来讲,鲁鲁修一直是个很自律的人,早上起床一直很早,几乎没有例外,一开始朱雀也以为是大病初愈造成的特殊情况,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和鲁鲁修打个招呼再出门,推开门却发现只有一个穿着衬衣在床上面露惊恐手指紧紧揪着头发的人。

    床上的人在发现朱雀走了进来的时候,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的:“朱雀,朱雀……我,我醒来的时候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06>

    这次问诊的依然还是之前的那位主治医师,毕竟他们两人的秘密不适合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诊断结果也是很快就出了。

    “你们也知道的,”医生说:“人脑一直都是个未解之谜,有些症状可能是会延后发生的,而且一旦发生很难治愈的,枢木卿,我觉得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作为医生我能做的只是尽人事,开一些抗抑郁的药物辅助缓解症状。

    “剩下的,大概只有听天命了。”

    回到家,朱雀带着鲁鲁修重复了前一天的所做所有的事情,带着他熟悉居所里的一切,尽可能地安慰他的情绪,然后挑选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讲给他听,然后再去处理一些属于Zero的事务。

    在告一段落后,他突然想起临走时医生说的话:“他的失忆症的发作可能是间歇性的,相当于他每次醒来就试一次豪赌:他到底能不能想起来前一天或者是前一段时间的经历;

    “此外,关于他未受损的远程的记忆是否是会持续衰退也同样是个未知数。这两样都取决于他的大脑会否自我修复或者是能够保证情况不再恶化。

    “总之,他可能永远无法想起你、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把你彻底忘却都是有可能的。尽管他已经掌握的陈述性记忆(注:类似于知识和生活技能)和智商不会受影响,但是对于记得他的亲人、或者爱人,永远是最难接受的。”

    二十年的生命中,枢木朱雀从未感到像现在一样的绝望。

    玄关处传来了敲门声让他有些警觉,因为这个住所真正知道的人只有卡莲,而她是有钥匙的。

    过不了一会,朱雀还是见到了这位“不速之客”——是听到声音的鲁鲁修把她迎进来的。

 

<07>

    在见到那头标志性的翠绿色的头发的时候,朱雀就知道威胁解除了。

    “C.C.你怎么来了?”声音中尽显疲惫之色。

    “怎么,我不能来了?”C.C.尝了一口鲁鲁修送来的红茶,调戏了他两句后发现远远没有之前好玩就放弃了,就让朱雀带着鲁鲁修先回屋了,自己留在楼下享受,她可以想象得到一个体力笨蛋对敏感自尊的鲁鲁修会有多没辙。

    “哟,这么快回来了啊。”C.C.对于枢木朱雀折返地很快表示了无趣,撇了撇嘴:“他还真听你的话。”

    “今天的检查很麻烦,他大概也累了,晚上了就让他早些休息吧,他也不是不同情达理的人。”朱雀捏了捏鼻梁:“那么,你来有什么事?”

    C.C.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卡莲叫我来的。说是我的前契约者出了点小麻烦,而我现在正无聊,就决定回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了,他的记忆损伤基本上是无法逆转的了。”

    “那我说是可以修复的呢?”C.C.似笑非笑地看着朱雀:“他是个CODE的不完整的接受者——因为他如果是完整的接受者,他甚至不会因为一次病毒感染而导致脑细胞受损,更不可能会导致后面的一系列负面后果了。”

    朱雀在听闻后面C.C.的说辞后却是沉默了,他是完全可以从她的话中猜出CODE是唯一一个让鲁鲁修恢复记忆的方法,而这就注定了鲁鲁修在接受CODE之后永远活在CODE带来的阴影之中,承接罪孽,却永远不能主动求取简单的死亡——而这恰恰是他曾经想要的——无论是作为他的臣还是作为他的友人,朱雀都能想象得到这其中的残忍之处。

    他觉得,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C.C.也看出来了朱雀的挣扎:“看来我猜对了呢,你无法拒绝这个诱惑却又无法真正意义上赞成这个结果。看来谈判破裂了呢,我先走了。对了,联系方式我会定期发送到你Zero的邮箱去,欢迎随时反悔哦。

    “以及,他的GEASS在我看来,因为和CODE两股力量的相互纠缠对拼,已经构不成威胁,你可以放心了。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朱雀站在门口看着C.C.的背影逐渐远去,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潇洒、毫无牵挂,但是他其实知道C.C.放弃了什么,死亡同样也是她几百年来一直求取的:她太孤独了。

    朱雀知道如果C.C.强行想要鲁鲁修接受CODE去追寻想要的道路,自己是决计阻止不了的,所以:“C.C.小姐,真的很感谢你,永远的。”

    躺上床上的时候,朱雀突然对于明天产生了期待——医生说每次醒来就像是一次豪赌,但是豪赌的魅力也正是在于结果的不确定性上啊。

 

<08>

    “早上好,鲁鲁修。还记得我吗?”

    一年时间过去了,朱雀也在真正意义上习惯了鲁鲁修的隔段时间的睁眼就忘人——没有关系,忘记了就重新开始,索性鲁鲁修的记忆衰退并没有持续恶化的迹象,也就不会忘记他们的过去,他们最纯真的童年时代——而在鲁鲁修记忆里的三年后的未来,他们可以以不同的方式重新重逢,尽管鲁鲁修可能会记不清早上吃了什么,或者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起见了什么人,但这完全不重要,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现世之人。

    卡莲曾经为了朱雀拒绝了C.C.的事情试图把他揍一顿,但是看着鲁鲁修忘却了承担了两年的苦痛,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最后也逐渐承认了现在这样也挺好。

    鲁鲁修有疑问过第99代皇帝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鉴于自己的妹妹娜娜莉和其他人齐心协力地打马虎眼,最终也并没有过于深究。民众们总是喜新厌旧的,从而旧网上关于恶德皇帝的讨论热度逐渐在淡化,而新的历史研究流派也开始发声,为什么一个一开始为整治布里塔尼亚腐朽的历史制度出尽全力的皇帝在达到顶点的时候,会突然选择走上暴政这条路,要是背后没有任何阴谋存在是无法说得通的。

    再次进行超合众国联合圆桌会议的时候,娜娜莉看着坐在Zero身侧的名为朱利叶斯·金斯利的特别助理,从心里由衷的期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的到来。

    到了那一天,枢木朱雀不用躲在Zero面具的背后小心翼翼,鲁鲁修·vi·布里塔尼亚也不必再背负着恶名遗臭万年,他们可以以自己的原本面目活着并幸福着。

    真好,他们可以有不一样的未来。

 

 

——我是作者的叨叨——

☆我可能大概也许又双叒叕的狗血OOC了_(:3J∠)_

☆其实这是拖延了不知道多久的鲁殿的生贺兼提前了不知道多久的圣诞贺文(?)

☆BUG请无视,不过也欢迎考据,毕竟提及的一些科学知识多少还是可能会对人的认知造成错误的影响的

☆参考案例主要选自心理学历史上重要的三个案例:盖奇案例,H.M.案例和维尔林案例,感兴趣的可以去查查看,也同样欢迎讨论(つω`)~(其实就是期末复习的时候突然产生的脑洞)

★最后求个评论哭唧唧₍₍ (̨̡ ‾᷄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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